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二十六章:黎族來使

關燈
第二十六章:黎族來使

“大師兄,還請多多指教。”擂臺之上,虞青歡和鄭風對秦望川抱拳道。

比武雖已結束,這擂臺卻是漂亮的很,誰都不舍得拆,且這幾日城中百姓都聚集在此,有桌有座的,還有幾個婦人在此支個攤兒賣些茶飲零食,家常物事,弄得像個街市一般,人們也多在此閑逛歇息。

秦望川擺好架勢,他武功雖高些,但二人聯手,也不敢大意。正欲動手間,一人向稷下宮飛奔而來,秦望川識得,那是東門的城衛。

“有人闖城!”那人邊跑邊大聲喊道。

“不好!走!”三人相視一眼,迅速向東門奔去。

秦望川心下計較:高蟬不在城中,琳瑯還在養傷,爾雅多日也少見,到底是什麽人,挑在這個當口闖城?而虞青歡和鄭風二人緊跟著秦望川,這是他們二人以護城之名的第一場戰,除卻熱血,心中多少有些驚憂。

遠遠見著楊澈正與一黑衣男子在城門處搏鬥,那黑衣男子身法迅疾,不在高蟬之下,秦望川一眼識得那人正是八嶺山上搶奪真罡劍之人,心中更是燃起一股怒火,三人來時已從鐵廬取得三柄鐵劍,此時離那人越來越近,便拔出長劍,縱身一躍,向那黑衣男子直刺過去。

那黑衣男子躲過這一劍,又閃身避開虞青歡和鄭風的兩側挾擊,飛身立於城墻之上,邪笑問道:“楊澈,你們又是何人?”

“稷下宮使!”虞青歡回道。

那男子聞言一笑,道:“哦?只聽過汜水城有四大高手,什麽時候稷下宮又出了幾位使者。”

他居高臨下,又一副高傲姿態,秦望川想及他搶奪了真罡劍,沈聲哼道:“那就讓你見識見識!”

這城墻有三丈之高,秦望川是無力企及,他蹲下身來,雙臂交叉,楊澈伏身疾步重踏在他臂上,順他托勢,飛身躍上城墻,手中匕首疾射而出,被那人閃過,釘在門樓上。

黑衣男子目色沈凝,又跳下城墻,虞青歡和鄭風二人一齊執劍刺來,秦望川躍起半丈,接住飛身而下的楊澈,二人落穩,也各執兵器上前助攻。

金戈的武功雖在防守,可秦家劍法與霸劍同路,招招都是不遺餘力的殺招,此時施展開來,有虞青歡和鄭風左右化其攻勢,楊澈虛實亂擊阻其後路,黑衣男子眉頭緊鎖,已漸漸難以支撐。

“四位使者果然厲害,不過以多敵少,卻是不妥,楚黎——顏也來領教。”

秦望川聞言一驚,方才註意力全在這黑衣男子身上,倒忘了城門口還停立著一隊車馬,馬車帳簾忽起,一團半丈火焰直向四人射來。

四人忙退步閃開,那火球飛至四人中央猛然爆炸,將兩丈之內都籠在一團焰色之下。

火焰中,一二八少女輕拂紅袖,焰色褪去,露出她那紅潤姣好的面容。

“楚顏見過四位使者。”少女施然行禮道。此時已至年關,寒氣正足,她卻只穿一貼肌薄衫,若不是見她從火焰中走出,還真擔心她會不會冷。

楚黎一族?秦望川聞言稍稍緩和了些,高蟬那日倒是說過山嶺山時,黎族也出手幫了忙,不過具體情況倒是未多言之。再見他們一行車馬,還拖著許多箱轍,倒不像是來闖城的行頭。

“不知黎族前來所為何事?”秦望川開口問道。

“陽兒,顏兒,退下。”車隊中行出一個白須老者,對二人說道。胥陽和楚顏依言退至老者身後。

“煩講使者通報,黎族大長老聞得城主大人出關,特來恭賀!”

那老者雖年態老弱,語氣卻是十分強硬威道。秦望川幾人卻是遜色不少。

“來者是客,何需虛禮!諸位請入城歇息!”這一道聲如巨雷,從天而降,尋聲望去,見金戈正仗劍立於門樓之上。

那老者顯然也是一驚,他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,竟無一人察覺,當下笑道:“既有金戈大俠做主,那就卻之不恭了!”他揮了揮手,幾個隨從驅趕車隊上前,秦望川等人忙避道讓行。

“諸位稍坐,城主大人隨後就到!”將那一行人引至稷下宮中,金戈對那大長老客套道。而秦望川楊澈四人,各分立殿中兩側。

不多時,水汜和身被幽衣自後殿行出,那大長老付之一笑,見水汜和入了正座,雙目圓瞪,滿是驚異!

“黎族不遠千裏來我汜水城何幹?”水汜和先開口問道。

那長老頓了一下,道:“閣下就是汜水城主水汜和?”

水汜和一楞,反問道:“不然你以為我是誰?”

那老者自覺失言,賠笑道:“據聞高蟬公子生得俊美之極,想不到水汜大人也是這般出塵如畫。”

水汜和聞言挑著淡墨之眉笑道:“那當然,我們是兄弟。”

老者見提及高蟬水汜和心情不錯,便說道:“前幾日汜水城弟子在江陵八嶺山約戰,恰逢我黎族族長壽辰,遍邀城中豪傑,高蟬少爺以真罡劍為禮入賀,我黎族無人用劍,料想不可暴殄了如此神器,便由老夫前來,歸還真罡劍。又略備薄禮,恭祝大人出關!”

黎陽端著一個三尺長盒上前,金戈親自接下,遞交給水汜和。

水汜和陰郁而深邃的眸子淡淡放光道:“江陵之事,蟬兒已與我說過,黎族慷慨仁義,汜水城銘記在心,只是敝城荒僻,卻是無諸多寶物回贈。”

“大人說的哪裏的話,兩方相交,貴乎知心,何言那身外物事,黎族願與汜水城肝膽相照……”說到這裏,他卻是遲疑了些。雖江湖傳言水汜和神鬼不知地殺了昆侖掌門,可他那一副煙波秋水的樣兒,實難想象會有如此實力。若非如此,他又何必親自前來結交。

水汜和一雙幽瞳若泛著微光,似是有種洞知一切的力量。淡淡笑道:“真罡劍本汜收下了,幾位遠來辛苦,還是先在城中歇息之後再作打算。”喚過楊溢,讓他安排下去,水汜和也不理旁人,自行退入後殿去了。

稷下宮後的一處花園,水汜和正靜坐一小湖岸邊,金戈行至身後,開口問道:“黎族勢力不小,既主動來修好,大人何不應承?”

“若不是十分真心的朋友,我寧願不要。”

眼前這人語氣平淡,無半分波瀾,金戈想了一下,低眉回道:“人與人之間,也許並沒有十分的真心。”

水汜和輕聲道:“天下若非如此,我又何必孤居汜水城?”

“大人有沒有想過,其實汜水城也是如此。只不過大人以一己之力,不讓這些勢頭蔓延而已。”金戈語重心長道。

他的眉目微微顫抖,細長的手指並齊握緊,良久,才擠出一句:“我有蟬兒就夠了。”

金戈退下,衛疆行了過來,水汜和轉過身來,盯著衛疆問道:“你對我有二心麽?”

第二日,黎族長老一早便趕至稷下宮。

“大人,我黎族以至誠相交,不知大人如何決斷?”那大長老開口道。

“悲莫悲兮生別離,樂莫樂兮新相知。黎族祖先屈子喜結同好,坦心待人,大長老可別讓我失望啊。”水汜和笑著言道。

那老者聞言也是一笑,回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又指著胥陽說道:“老夫膝下有一孫兒,與高蟬公子相交甚歡,不如就請大人做個見證,讓他二人義結雲天如何?”見水汜和面色愈加陰沈,大長老停了口,卻不知說錯了什麽,轉向金戈。

金戈忙開口道:“卻是要對不住大長老了,高蟬與我等四人早有金蘭之義,又與大人有手足之情,這結義之事怕是不妥。”

聞言,那老者似是有所頓悟般,幹笑了兩聲,道:“老夫糊塗了,至誠在心,又何需虛禮縛之。”

水汜和淡淡說道:“幾位若不嫌棄,就在此小住幾日,年後本汜再派人送各位回江陵。”那老者自是無不應允。

今日已是三十,城中也張羅的一片喜慶,琳瑯和爾雅也回到稷下宮中布置年事,高蟬卻始終未見蹤影,水汜和獨自行在城北墻側,此時暮色已西,明日一早,便出城尋他去。

回到稷下宮中,爾雅已備好了滿滿一桌子的菜,見水汜和回來,爾雅開口道:“黎族來客說要與他們的隨從一起過年,就不過來了。我已經安排人給他們準備好了酒菜。稷下宮的侍者們也都各自回家過年,衛疆說要去陪他的兄弟們,蘇嬸孤獨一人,被我留了下來。”

水汜和“嗯”了一聲,便入了座,爾雅和蘇嬸來來回回又上了幾個菜,直把一個大桌堆得像個小山一樣才罷手入座。

“來!都是自家人,也不用客氣,先飲一杯吧”爾雅舉起一盞清釀說道。

金戈見爾雅神色如舊,心情也是大好,忙舉杯相迎,琳瑯和蘇嬸也湊上一方,水汜和端起杯盞,那裏清淡如水,哪有半分酒氣,露齒一笑,也舉杯上前。

各自飲畢,水汜和放下杯盞,憂聲道:“可惜蟬兒不在……”

金戈,爾雅見狀不語,琳瑯眉光動了動,也沒說什麽。

“噔噔噔噔!我可是聽到有人想我了!”從頭頂傳來高蟬的聲音,眾人驚喜望去,見殿頂之上倒掛著一個黑影,可不正是高蟬!

“蟬兒!”水汜和站起身來,顫聲道:“快下來!”

“就不下來!”高蟬俏聲回道。水汜和目色一冷,道:“琳兒,把他弄下來!”

“哎!別別別!我下來了。”高蟬自梁上躥下,水汜和一把摟住他,問道:“怎麽去了這麽久?”

高蟬眉眼一挑,道:“你猜!”

水汜和也不與他玩笑,回道:“快坐下吃飯罷,今兒個是年夜飯,我許久沒和你們一起吃了。”

高蟬依言坐在水汜和身側,蘇嬸又添置了一份碗筷,爾雅見水汜和滿面笑意,道:“這下好了,我們終於大團圓了。”

水汜和只顧著開心,也不吃食,不多時就被高蟬夾了滿滿一碗,只是念及他食不得諸多口味,每每夾菜,高蟬都先在清水中過一遍才放入他碗中。

一桌說說笑笑,酒菜過半,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響鼓,幾人只道是衛疆等人在鳴鼓慶祝,也都不以為意。鼓過半盞,又響起一陣笙簫,城中可無人會以笙簫作樂,且這聲樂聽得人心曠神怡,可見樂功已至非常境界。水汜和看向高蟬,對上他得意一笑,也不多問,閉目沈聽起來。

笙簫默,琴瑟起,琴瑟奏的是《高山流水》,這個是傳世名曲,街頭巷尾也多有人模仿,只是此人所奏,如珠落玉盤,鏗鏘激迸,直聽得幾人如夢似幻,不敢睜眼。

琴瑟畢,又一曲二胡的《漢宮秋月》,二胡本就聲涼,再加這演奏之人手技高超,水汜和聽著,望向高蟬,忽覺眼前這人就要離已遠去一般,不由得胸中一痛,一股腥味湧上喉間,頸間一急,一口鮮血吐了出來!

“哥哥!你怎麽了”高蟬疾聲叫道,見他神色淒苦,目中含淚,也不知情形,只小心地幫他擦拭嘴角。

金戈,爾雅二人大驚,望向琳瑯,見她搖頭示意樂曲中並未有內力或音波功法,這才放心。

“曲通人意,這是大人的心魔。”琳瑯開口冰冷說道。

“什麽心魔?”高蟬問道。琳瑯卻是不再說話。

許是察覺到殿中的變故,這一曲《漢宮秋月》還未奏完,便又切至琵琶奏曲《春江花月夜》,這首曲子聽得歡快舒暢,水汜和面色也漸漸好了些。

樂曲奏了近半個時辰,金、石、絲、竹、匏、土、革、木八音俱全,無不技藝精湛,引人入勝,待曲聲終止,高蟬見水汜和已恢覆無礙,這才笑道:“哥哥,剛才那麽多曲子,可都是一人所奏!”

聞言,水汜和顯然甚是驚異,問道:“哦?蟬兒從哪尋的來這般大才?”金戈爾雅等人也是吃驚不小,不過二人註意卻是在那奏曲人身上。

高蟬嘿嘿一笑,道:“就不告訴你!”

水汜和伸出手去佯怒打他,卻被他輕巧避過,道:“哥哥別急,這只是開場曲,好戲還在後面呢!我們出去看吧。”

幾人從稷下宮走出,擂臺四方已聚集了不少人,除了城中百姓和黎族來使,還有許多奇怪裝束的陌生面孔,看各人行頭,倒像是江湖上的各路藝人。

而此時,幾個青衣打扮的人正從擂臺上搬下各類樂器,水汜和註意到,光是樂器就有三十餘種,許多都是叫不出名字的,連見都不曾見過,也不禁對這獨奏之人提了一絲興趣。

樂器撤畢,擂臺上走下一人,白衣黑發,不紮不束,襯著清秀筆直的身影,面如秋月,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,這種風儀,超越了世俗的姿態!身為男子,本不該有此嬌容。

那人見著高蟬等人,施步上前道:“良夜見過城主大人,金戈大俠,琳瑯女俠,爾雅姑娘!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